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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淺日曙,舉頭望,山頭射出一道道金光,把灰白色的天空染亮了。悟空身處在蔭樹叢迷中已到晨間,卻仍在尋著八戒的蹤跡。

沿著潺潺水流直上,八戒的步伐明顯映在堤上,悟空緊步。一步步愈感愈陷,泥土濕潮,流水旁植木漸密。悟空停足,入眼簾的是高二十尺的瀑布。悟空蹲細看,足跡已模糊竭近消失。口哨一唧,筋斗雲至,伏在筋斗雲上空探視著瀑布上源,放眼望去,河堤旁並未有踐足過之跡。不自覺眼一撇,猝然瞧見瀑布後有個小洞穴,毫無稍加思索就往洞裡進。

初進洞,眼不適黑暗,無法細看狀況,顯得一片更寂黑,更讓人無法預測未來之事。手舉起,食指與姆指磨擦彈出聲,也彈出小碎火花,但老天不予情面,每點必熄,洞內的空氣濃度似乎頗低,火花維持不及一分鐘即滅,悟空倚著迷濛的星火步進。尖耳聽見,前方寸步之處有碎石滾動之聲,趕緊增速邁前。

忽然間,感覺到天旋地轉,絲細血滴從頭額上的棕毛流下,孫悟空縱有強健魄體,暗算這兒事也並不是招招必躲,悟空眼珠四周繞轉,利用著剩餘的碎光,尋找殺手,隨後眼視深黑、腦中白孜、四軀直僵,應聲倒下。黑暗再度侵蝕著洞穴,步履聲漸行漸遠,孫悟空的意識漸次模糊,直到步聲消失,洞內寂寥暗淡,悟空進入深層昏厥。最後腦中只留下記憶一種,也是無法抹煞的,豬八戒的形影。

「碰!」

巨大聲音從洞口傳進孫悟空的耳裡,孫悟空驚醒,緩緩坐起,後腦仍隱隱作痛,手掌輕摸,血跡斑斑。或許是獸性,悟空的癒合力非比尋常,血流一會兒,即凝成塊,密住傷口。悟空盤腿而坐,雙手四指相扶,姆指相觸,打坐回氣,經脈串通,不即一刻,內力幾乎完全回復,手攙膝站起,挺了直身,喘了口大氣,朝洞口走去。



(待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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